第 28 章三刀
华枝春 / 文
楚六突然大改性情 , 除了为着朝华还能为了什么 ?
容令舒见朝华不语 , 用扇子轻轻碰她的胳腰 :“ 生气啦 2“
两人论序齿是姐妹 , 但年纪相差不过三个月 , 在外姐妹间叫得明白 , 私下只称你我 ,
没那么多虚礼 。
朝华摇头浅笑 :“ 你知道我心里不好受 , 故意说这些俏皮话逗我高兴 , 我哪会生气 。“
「 这事儿最难的就是你 , 其次是大伯母 , 受夹板气 。 “ 容令舒轻叹后问 , 三婶的身子好些了没有 2“
家里人都知道三婶是什么病 , 六妹妹更是从没见过三婶的面 。
父亲外任为官 , 母亲跟去任上 , 容令舒自小就留在余杭祖母身边长大 。
祖母大伯母都严厉 , 只有三婶带着她们玩 , 走到哪儿都是一拖二 。 教她们调香方 , 捣花汁子沾帕子 。
容令舒也是姐妹中给三房送东西送的最勤快的 。
「 母亲身子还虚 , 要再养些日子才好 。“
姐妹二人身在水阈窗边的小榻上说私房话 , 榻边有绣屏遮挡 , 还有丫头守着 。
令舒略拙身看了一眼 , 压低了声问 :“ 三叔是不是替你相中什么人了 ?“
朝华抬眉 , 方才还因谈起楚六和母亲的病情心绪不佳 , 听到四妹这么问 , 眉梢一拙 :
“ 你知道了 ?“
“ 我又不傻 。 “ 容令舒下巴轻拿 , 这么大肆办宴 , 又专把楚家人给请来 , 要是没有相的上佳人选 , 岂不是落你的脸 7“
“ 咱们在这儿坐了这么久 , 你可瞬见楚家的姐妹们了 ?“
可见连楚家的姑娘们也明白 , 全都躲羞呢 。
楚家二夫人竟还以为请宴是容家想再使使力促成婚事 , 也不想想要当真如此 , 大 f
母怎会称病不来 ?
水阁在高处 , 堤岸在低处 , 从这方窗瞧出去 , 堤岸边的四面亭中坐着许多年轻公子 , 都是这回受邀人家的子弟 。
各家去三山拜香 , 孤峰探梅 , 上巳踏青为的是什么 , 不就是让各家长辈议婚 , 年车男女彼此相看么 。
朝华大方点头 : “ 是有相看的人了 “
容令舒来了兴致 , 坐起来探头往外张望 , 四面亭中的人 , 半数她都认得 :“ 是哪一家的儿郎 2“
三叔办这宴 , 必是存了一口气的 。
才不才的还另说 , 相貌上头得跟楚六差不离 , 那才叫争了口气 。
隔窗望出去 , 花动柳堤 , 无处不春 , 不知哪一个是替朝华相看的人 。
朝华被令舒拉到窗边 , 令舒捣捣她 :“ 你指给我瞰一眼 。“
朝华的目光越过那些穿锦衣华服的公子们 , 落到堤边柳树下一道浅青色影子上 , 妙虚点一点 :“ 那个 。“
令舒用扇子遮住外头泼洒进来的春光 , 往堤岸边看去 , 就见沈聿一身浅青色道袍 ,
身上也没甚华贵饰物 , 只看衣着就知不是世家子弟 。
「 他姓什么 ?“
姓沈 。
「 是吴兴沈氏 ?“
「 不是 。“ 朝华并不避忌 ,“ 是衢州人士 , 父母早亡 , 是父亲故交的儿子 。“
一说到父母早亡 , 容令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。
朝华指过之后 , 便又安然吃茶 。
后舒一直等着沈聿转身 , 想看看沈聿的长相 , 可他面朝西湖 , 背对着园子 , 并没跋人凑在一块作诗联句 。
就在容令舒放弃的时候 , 看见岸边另一道青影子向沈聿行去 。 虽也穿青色 , 但腰白玉 , 发束玉冠 , 行动间衣上暗纹微闪 。
容令舒轻抽口气 : “ 你这事儿 , 楚六也知道了 ?“
「 不知 , 除了家里人还无人知道 , 怎么 ?“
“ 那他怎么走到那姓沈的跟前去了 “ 容令舒瞳大了眼睛 , 恨不得听听他们究竟在说什么 。
朝华搁下杯盐 , 隔窗望出去 。
楚明忱慢步蹼到考柳树边 , 沈聿见是他来 , 拱手作握 :“ 楚兄 。“
二人在万松书院见过 , 当日 , 容寅特意引见 。
“ 沈兄 。“ 楚明忱欲言又止 , 半晋问道 ,“ 沈兄怎不去亭中作诗 2“
“ 我并不精于作诗联句 , 就不献丑了 。“
楚明忱又问 :“ 容三叔荐沈兄入书院读书 , 怎么这么久也不见沈兄来 ? 上回沈兄来时 , 先生夸赞沈兄文章工整 , 我是未进 , 想跟沈兄讨教讨教 。“
「 为父母去三天竺做了场法事 , 这几日就会去书院了 。“
“ 沈兄的父母 …...“
“